那也只能说明我的武学功底浅显的可怜吧?我看向一边,本空大师正双手合十,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淡淡地道了声佛号。就算本空大师不出手,以管书卉他们那般的连番剑气牵扯,恐怕我也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况且此间在场的都非寻常之人,又是久经江湖的老手,纵然开天内功再怎么神奇,我仍是敌不过。如果他们是死亡沼泽里的鱼头怪,不懂的什么武功要诀也不懂得如何牵扯制敌,单单以力道相拼的话,或许我还有胜算,但他们不是。
我有些颓然的半靠在石阶上,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体内内力的收拢,开天内功也开始失去作用,全身骨骼筋肉缓缓蠕动,身体也开始慢慢缩小着。
开天内功施展的快,收功也快,只在几个呼吸间,我原本两丈高的身体便恢复了正常大小。和前几次一样,开天内功刚一收起,我只感觉浑身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道烟气,脑袋也有点晕。
我无力地坐在石阶上喘着粗气,抬眼朝四周看了看。此时整个炼丹房里已是异常的狼藉,全然变了模样,到处是破败的石墙,地面上裂纹斑斑,到处是碎石块和血迹,有几根石柱上裂开着深深龟痕,草药花木和破碎的瓦罐洒了一地。不远处,有几人正搀扶着樊春扬,和我碰了一拳,他的右臂只怕是断开了,被人搀扶着却仍是耷拉着头,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管书卉和申司南、罗仁善等一干人马上又围了过来,站在了本空大师身边。本空大师此时看着我,忽然道:“顾天,你真是修炼了一身的好本领!”
他这句话听不出是称赞还是讥讽,我面上则强颜冷笑道:“少林寺能有本空大师这等高僧,那才叫厉害!”
能以一己之力与他们这么多人相抗,那实在也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吧,我先前还有些侥幸,但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想要动一动身体,可左手刚一撑在地面上,肘部却传来刀绞般的疼痛,我低头一看,只见整条左臂竟是朝内弯曲的,已然断掉。
没了内力的支撑,我身上的那些细细密密地剑伤也没有立刻恢复过来,而我右臂上则更是有着六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我这里看过去,依然能看到**之间惨白的骨头,六道伤口处的红色细鳞尽数崩碎,血液正顺着手肘一滴滴的往下流,滴在地上汇成一滩。六道伤口有三道比较浅,那是我先前格挡管书卉和申司南、元吉的剑气留下的,剩下的三道伤口是刚刚被他们劈开的,想来这一下他们也是运足了内力,才会将我的右臂劈成这等模样。和臂膀比起来,我胸前流出的血液更多了,罗仁善的勾魂索此时仍挂在我的脖颈,只是不再那般紧迫,耷拉在我胸前,我看不清我的脖子处有多大的伤口,能感觉到的也只是一股股滚烫的血液从那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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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血液这么流下去,纵然本空大师他们不再出手,想来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这时,管书卉冷冷道:“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有什么话到下面去说吧!”说罢,他将手里的长剑扬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砍下我的脑袋。
知道自己马上要死,我也不做任何抵抗了,身体重重的摊在石阶上,只道能死的舒服些。
当管书卉的长剑落下时,不远处发出了一声惊呼:“顾兄弟!”
那是韩萧叫出来的。我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双眼涨得通红,两手紧紧握成拳,身体像是把足了劲儿,想上前来却又不敢过来。在他旁边,程富海正背对着我,只顾低头不语,苏卿尧则在轻轻拭着眼眶。
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吧。先前他们如果助我,恐怕也会被当成七大门派的叛徒了。
我不怪你们。
我心里默默的想着,眼眶不自觉的却也有些湿润,直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实在憋屈。
韩萧这么一声叫并没有让管书卉的长剑有任何的停顿,他的剑还是落了下来。
我闭上了眼。
刚一闭上眼,耳边,突然袭来一阵冷风,“叮”的一声响,我并没有感觉到脖颈有长剑划过。
管书卉这一剑砍到了我脖子间的勾魂索上面了么?我马上睁开眼,正见一枚金色的花镖“噗”的一声钉在管书卉的脚下地上,而管书卉原本已经落下的长剑也正往一侧偏着。
是江顺的金花镖!江顺也来了?
我正想着,却听炼丹房大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桀桀怪笑,紧跟着,江顺瘦小的身影随声而至,身体只在门口残影连动,三两下竟跃到了房顶石梁上,待得停下身,他俯身看着我们,咧嘴笑道:“没想到这里也是这么的热闹,喂,本空,怎的也不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