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了,任由侍候的婢女端来茶水漱口,慢条斯理的净手擦手,做完才看向董淑慎。
“不早了,我该去看看母亲。”
走之前按了一下董淑慎的肩膀,“坐着吧,不用送。”
赵朗走后,董淑慎看着桌上未用完的菜品没了心思,也罢,少吃些,身量还能细薄。
他不是真的怀疑,左不过是敲打罢了。
偏她董淑慎就是那般蛇蝎妇人,要去构陷旁人,维护自己的地位?
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于赵朗来看,董家那样的氏族,女儿怕也教不出什么心怀大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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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朗离开栖鹤院去了窦老夫人的福寿堂,给老夫人请安问候。
老夫人几日没见儿子,张罗着,“儿啊,晚膳可用的好了?”
他点头,“在董氏那厢用过了。”
“咦,母亲给你准备了宵夜,河只粥,上好的黄鱼做的鱼鲞,你小时候可爱吃了。”
临安的餐桌上不乏鱼鲞,城内外鲞铺约一两百家,鱼鲞为腊鱼干,口感紧实,咸香味浓郁。鱼鲜美,品质好,米粥软糯,入口只余咸香。
赵朗有些想拒绝,他并不饿,但是窦老夫人拉着他的手,“跟女人吃饭哪里能吃饱,还得在母亲这里,方能尽兴。”
犹豫须臾,赵朗点头,“好吧,劳烦母亲了。”
窦老夫人像是多日未见亲近的很,给赵朗布菜,斟茶,赵朗连道不敢,拉着她要她歇息。
“我儿一转眼已经这么大了,想当年你在母亲怀里,还那么小。”
赵朗闻言陪着,“儿子长这么大,多亏母亲操劳。”
“这些年若不是有你陪着,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窦老夫人说着眼角居然有了泪意,赵朗连忙起身,母子二人搭着手好一会儿才分开。
用完夜宵,婢女腊梅捧上清茶,“请世子爷用茶。”
赵朗不疑有他,正要端起来,窦老夫人忽然一声惊呼,“明晟!”
他手一抖,“怎得了母亲?”
窦老夫人捏了捏手里的拐杖,“……无,无事。”
赵朗将杯中的水饮尽,放下,拱手道,“母亲,天色不早了,孩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