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冤枉,这一出戏并非奴一时兴起编造,而是坊间相传,奴不过是搬运过来罢了。奴也不知道竟会如此巧合……便是借奴十个胆子奴也不敢诬陷贵妃娘娘啊!”
这人一边陈冤一边磕头,额头碰上地面时发出一阵闷响,不多时就红肿了一片,有血丝渗了出来。
淳于宗觉得晦气,又注意到了他方才说的话。“你说的坊间相传可是真的?”
帝王声音里带着隐怒,似无形的威压。副班主心里咯噔一声,猛地点头。
“千真万确,这故事在几日前就在坊间传遍了,实在不关奴的事啊!”他抬起撞得鲜血淋漓的头,匍匐到虞幻儿身边:“贵妃娘娘,奴知您素来心善,定不会冤枉无辜之人,娘娘定要救救奴!”
今日这一番变故将虞幻儿吓得不轻,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无论淳于宗信了几分,依照她的性子,必然要杀人灭口。可这个副班主她认得,曾经她还是个良人的时候,这奴才还在王上面前夸过她一句。
尽管如此,也不能抵消她心里的愤恨恐惧,只是,这人偏偏将她捧到了一个高度上,叫她在下决定泄愤之前,不得不顾念着自己的贤明。
虞幻儿决定暂时忍下这一口气,大不了日后悄悄找人将他办了。
美目流转间已自成一段风情。虞幻儿抬起一张泪痕交错的小脸,咬了咬唇,眼中分明全是委屈,但还是柔声道:“陛下,此事的确不是副班主的错,只是妾不明白,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坊间要那样相传……妾的身心只属于您,从始至终都只属于您呀!至于那戏本子里编排出来的人,妾更是闻所未闻!”
淳于宗心一软:“让爱妃受委屈了!”
“妾身不委屈。”她从淳于宗怀里起身,那双眼睛泪光盈盈,却透着倔强,将淳于宗一颗心搅得荡漾。他目光冷厉地盯着跪在身前的两个人,哼了一声道:“孤的爱妃宽宏大量,不与尔等计较,但此事若有人日后再提,孤绝不宽恕!”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色,又道:“你们让孤的贵妃受了委屈,便得付出些代价……此月份利免了!还不滚下去?”
班主见淳于宗并未要他们戏班子的人命,只是罚了份利,心知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了。他这次可是被这无知小弟给坑害惨了!
班主心中憋了一口怨气,得令之后,忙拉着副班主颤巍巍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