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身世

雾气腾腾地碗里装着精致的蛋羹,傍晚时分,妈妈在像往常一样在柜台核算着一天的流水账。

在后厨忙活了一天的爸爸此时坐在椅子上,喝着妈妈提前给热好的白酒,一口花生,抿一口杯子里的酒,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此时也显得慵懒惬意。

寂静的傍晚,爸爸没有像以前一样侃侃而谈,我感觉我能成为目前公司的金牌销售,跟我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有绝对的关系。

爸爸是个很健谈的人,天南海北事儿感觉什么他都了解一点,哪怕跟他聊点宇宙恒星之类的,他也能聊上一会自己关于外星人的见解,相反妈妈却是一个很安静的女人,很少听见她对什么事能发表什么观点,一般家里的大事都是爸爸来拿主意。

“爸,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嘛!”

我先打开了话题。

爸爸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却一改常态的低头不语。

在一旁整理账单的妈妈,放下了手里一直想不停的电子计算器,走了过来,拿起一旁的塑料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

“欣欣,我知道,早晚有一天,爸爸妈妈会跟你谈起这个问题。现在你也长大了,我相信你会理解爸爸妈妈的。”妈妈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犹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又不得不说。

看似有点微醉的爸爸也放下了吃花生米的筷子,表情也逐渐变的凝重。

爸爸借着酒劲,一股脑的将当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那要从文化大革命之后说起。

那个年代,国家在饱经战争的洗礼摧残之后,即使老百姓的日子依然过的紧巴巴的。但是那个年代人淳朴又充满热情,每个人都想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努力地发光发热。

青葱的岁月,爱情也如夕阳般美好却又短暂,并蒂常开的爱情也是时有发生。

当时,我的姑姑也就是我爸爸的妹妹,正值十六岁的少女,爱上了帅气的金牧安,那时的金牧安拥有洋气的脸蛋,又具有难得的迷人的书生气质和出口成章的才气,本身他的母亲原本就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国留洋期间爱上了一位德国人,后来回来生下了他,具有一半德国血统的金牧安,深邃的眼眸,精致的白色肌肤,谈吐不凡的气质,让人过目不忘。

女追男隔层纱,他们两个人很快的就越过了雷池,初尝禁果。

没过多久,我的姑姑就怀了孕。

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

那年我还不到两岁,还没等文化大革命结束,金牧安也就是我的亲生爸爸的家庭就遭到了平反,即使这样,也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生怕遗漏一处错处。

为了能回城,或许也是这辈子唯一回城的机会,他只能将孩子托付给我生母一个人带。

冰天雪地,天寒夜冻。他悄悄穿上衣服,抱着极度惭愧和自责的心,留下了自己能留下的一切,万般无奈地离开了。

第二天,得知真相的姑姑也就是我的亲生妈妈,穿着简陋的布鞋,沿着金牧安坐过的马车的车辙印,像疯了一样奔跑,没过多久,就听同村去城里买种子的人说,老初家的二姑娘在城外不远的红杉树上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