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方才可是做噩梦了?”倚华担忧地看着我。
我低着眉毛,一动也不动,良久之后才闷闷道:“我方才梦见婺藕了。”
眼角的余光中,我瞥见倚华与莺月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柔声劝慰道:“娘娘顾及当日的姐妹情,自然系娘娘好心。可惜,申庶人已然并非当日的好姐妹。娘娘若一味执着过去,只怕来日处境会愈加艰难。申庶人已然被打入冷宫,娘娘大可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听了倚华、莺月的话,我依旧忍不住内心的愤懑与失落,我哀哀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有千斤坠,“你不懂。我梦见的不仅仅系此事,还有当日秋紫与朱襄背后的刺青。”
倚华一惊,瞧了莺月一眼。
莺月大惊道:“难不成娘娘心里头以为那刺青与申庶人有关?”
我对上了倚华深沉的眼色,语气沉重而特意压低道:“若说此事与她无关,我隐隐觉得不真切。若非此事与她有关,只怕当中另有隐情——此等刺青如此难得,何人会随意将它绘就在后背之上?”
“难不成这刺青系当日申庶人亲自吩咐人绘就在他们背上,而非她们自作主张?”莺月大胆揣测,随即摇头反驳道:“当日,琅贵妃身处御殿多年且身为皇亲国戚,自然知晓一些御殿秘事。今日的申庶人不过平民出身,家世门楣底下,如何能与琅贵妃相提并论?再者,申庶人入宫时日与娘娘同时,且并无娘娘这般得宠,如何得知此类连娘娘亦不曾知晓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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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不曾考虑过这一点。然则,婺藕的心机谋略在短短数年内如此突飞猛进,可见系得了高人指点。”我仔细注视着面前两个橘黄色的圆点,在鲛绡轻纱的朦胧遮盖下,愈加显得如同一轮被白云遮挡住的太阳,柔和地照耀着大地,叫人心底生出柔软温暖之意。
“娘娘若心底实在放不下,不若待身子康健了再往冷宫走一趟,也好叫申庶人与娘娘的这段情彻底缘尽。或许就能解了娘娘这一分心绪。”倚华深思了良久,这般劝慰道。
莺月正欲阻止,我随即缓缓点点头,“我亦如此思量。”转而一想,叹出一口气,“若非今日这病来得突然,叫我每日疲乏如此,只怕我无需如此多虑。这一病,整日躺在病榻上,只叫我日日胡思乱想。亏得皇后、德妃、淑妃与昭姐姐时不时前来探视,不然只怕我每日无趣得很。”
“若非为着娘娘的好品行,只怕她们不屑与娘娘来往了。由此看来,娘娘今时今日的处境,到底有人在背后一心关注着。若为着申庶人之流,当日为她说话的人,并无几个。”莺月连忙奉承道,一壁服侍我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