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尝试上,要早点认清现实。”
他嗓音里似有火烧,携带着黏腻的感觉。
“是,罗晓的确很值得依靠,她喜欢你到什么程度呢?”
“思黎啊,你应该不知道昨天罗晓到登门求亲了吧?”
“她被你蒙在鼓里,你说她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你妈是可怜人,可是老实到最后不还是捧土。善良有用么?守规矩有用么?纯粹有用么?所以啊,你还是回去和我一起去谈生意吧。”
生意...
林思黎沉默片刻,终于明白了什么。
“隐秘,还是淫靡?”她喃喃。
林天河转身,“小江啊,林家不是你能招惹的,你踏实做花瓶,你们家生意必定会越来越红火。”
江淮柚默然伫立,神智与魂灵似乎搅乱成烟弥散四射。
见她不语,林天河更加肆无忌惮,眉毛高高挑起:
“加入我,我可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我可以让你摆脱江枫的控制。”
江淮柚深深低下头,盯着鞋边一点湿泥巴。
以为女孩是在胆怯,他笑意更甚,“你要是喜欢林清辞那张脸皮,到时候我把她送到你床...”
冷冽的拳头猝然砸向他的脸,凸出的指骨锋锐似尖刀。
血腥味弥漫口腔,重力带动着臼齿撕烂嘴皮,林天河还没来得及痛呼,就见女孩高挑的身躯猛扑过来。
江淮柚伸手死死掐住他脖子。
急促后退,他妄图借着墙壁反钳制女孩。
眼前模糊不堪,江淮柚两眼充血,膝盖重重抵住他肚子,把他抱摔在地面。
“小畜生!你给我松手!”
暴怒并未获得片刻喘息,江淮柚双手紧紧掐着她脖子,眼睁睁看着他脸涨成猪肝色。
林天河嘶吼,双腿乱蹬。
曾经那个总是扬起长鞭抽向女儿的男人,此时此刻也不复年华,压根凝聚不出气力挥拳反击。
色块在疯狂跳舞,黑线在汇集成河,江淮柚眸底充满暴虐和癫狂,他怒骂声越大,她就越用力。
“小柚,别失手了。”
嗡鸣声刺穿耳膜,像竹签般狠狠搅弄大脑,神经末梢哀嚎遍野,她笑得蛊惑:
“谁允许你侮辱她?”
明了她发狂的原因,林天河低眉顺气,“对不起,我刚才喝酒胡言乱语,你就不要在意,我送你五辆限量超跑怎么样?”
江淮柚垂下眼帘,松了松力道。
林天河内心嗤笑,表面很有风度的翩翩模样,“小江,考虑考虑?”
忽然,她低低笑着。
昏暗空间中清润笑声游荡,像精灵旋转飞跃。
“你该死!”
阿左没有动静,江淮柚体内压制不住的狂躁齐齐化为愤恨,修长骨节一点点加重力道。
林思黎强撑着摸出手机,拿起话筒断断续续地嘟哝,“小柚、老宅茶园、父亲、打...”
手机从掌中滑落,垂眸看见消息发出,她愣愣摸摸后脑勺。
黏腻、温热、痛疼倏忽将她意识吞噬,林思黎脱力靠在墙上,“想吃她的零食...”
她彻底失去意识。
掌心下颈动脉蹦跳着,发出魅惑的律动感,似乎在私语--
‘掐断我!夹断我!给她报仇!’
江淮柚嘴角夸张咧出优雅的弧度,微笑着看她,眼中戾气尽显。
“哈哈哈,就是这样,弄死他!”
室内晃荡着吼叫。
尖利、刺耳、怪异。
她俶尔抬头,看见戴着中世纪圆礼帽的西服男扬起下颌骨,下颚机械开合晃动。
门缝透进太阳,光影交错间像是被木偶师操控,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沉凝。
铁腥味钻入鼻息,江淮柚下意识地攥紧指骨,“滚,滚,滚!”
他臃肿的脸庞因窒息而慢慢涨红,怒骂演变成临死前的呜咽求饶。
血腥味再次倾吐戏谑,江淮柚笑得无比阳光灿烂。
去死吧。
为姐姐的童年陪葬。
[小九:警告!警告!宿主一旦杀人将会被警方逮捕,请宿主慎重!]
哪怕眼前昏黑无光,哪怕脑袋似有弯针捅刺,哪怕意识已经模糊,江淮柚依然没松手。
她觊觎他性命。
她要他赴死。
背脊被剧烈摇晃,她混乱的脑中挤入一丝呼唤:
“阿柚,你给我住手!”
嗓音嘶哑急躁,显然是喊叫许久。
[小九:警告无果,将在十秒后采取备用五号强制措施。]
神思瞬间原路返回,她愣愣抬头,看不见任何画面。
嘭!
她猛地栽倒在地,丧失意识。
...
“小柚、老宅茶园、父亲、打...”
听着林思黎荒唐离奇的话语,她轻皱起眉目,神色复杂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