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用力将阮弘文的头甩开,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污,道:“他受人指使,在大殿上公然污蔑构陷朝廷命官,还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将他气得差点旧疾复发。所以二殿下勃然大怒,命人将他送到镇抚司好好审问,究竟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背后可有其他的阴谋。”
他抬了抬下巴,看着秦桑道:“秦大人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秦桑手心暗自攥紧,阮弘文虽然冲动,但他所参奏的桩桩都是事实。
她虽然不知道皇帝是何反应,但是二皇子必定是向着陆昭的,而皇帝在失去两位皇子后,自己身体也每况愈下,将所有而寄托与期盼都放在了二皇子身上。
所以她明白阮弘文必定会失败,但以为他只会被贬谪被剥夺功名,没想到会落得这般惨烈。
这时陆昭踢了踢垂在脚下的锁链,满意地看着阮弘文眉头缩了缩,然后对秦桑道:“你说想看他究竟如何了,现在你看到了,还有别的要求吗?”
秦桑看着眼前折磨到虚脱的青年,他本来就是文弱书生,再这么拷打两天,只怕命也留不住了。
于是她思忖一番,对陆昭道:“陆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昭深深望着她道:“行,我都听你的。”
两人从刑房走出,秦桑将语气放软道:“他虽然冲动递上奏折斥责你,可罪不至死。你现在气也出了,威信也立了,为何不能放他一马?至少留他一条性命。”
她见陆昭神情淡漠,抿了抿唇继续道:“若阮弘文真的死在镇抚司,你可想过史官会怎么写你?文武百官会如何谈论畏惧你?还有民间也会将你视作专横跋扈的佞臣,毫无容人之度,只懂得挟私报复。”
陆昭眯起眼道:“那岂不是更好,史官怎么写我,别人怎么看我,于我有何紧要?我才不会像那些迂腐的臣子一样,在乎什么名声清誉,甚至是虚无缥缈的身后之名。我就是要世人惧我、怕我,只有绝对的权威,才能让所有人屈服。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挑衅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我不是早就该告诉过你,只有把他们真正踩在脚下,他们才不敢反抗,才甘愿俯首称臣。”
秦桑却摇头道:“你错了,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