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晌午,乔婉娩便到得云隐山下。
黄土小道上,还能见到昨日的星点血迹,已然干涸变黑,她往前路行去,忽然见到一匹棕黑骏马倒卧在道旁。
果然有人还在盯着云隐山。
乔婉娩深吸一口气,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见所有的乔装伪饰都没有破绽,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尊巴掌大的白玉洛神像被她藏在怀中,她感受着它的存在,迎着那轮红日快步向前而去……
他答应过她的,他们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白头到老。
她提着一口气,躲过了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化解了一路无数的惊险,于一日之后便赶到了普渡寺。
天无绝人之路,无了和尚堪堪从东海之滨归来,竟与她迎面撞上!
无了讶然地瞧了粗服素面的乔婉娩好一会儿,意识到她定是有事相求,当即引向僻静处准备细问。
乔婉娩却并不直接挑明来意,只道有一人待大师梵术相救。
然而无了既是局外之人,灵台清明,观其神色,又如何猜不出她这口中所言之人是谁?他了然一笑,轻抚长髯,道:“乔施主稍等,老衲去取一下所需之物,便随施主前往。”
只是当无了从寺中迈步而出后,见乔婉娩并未将他引向四顾门方向,不由惊讶地询问起来。
乔婉娩素知他是个仗义守诺之人,更兼此去云隐山一路并不太平,便略略提了几句四顾门离散,李相夷为叛徒下毒所害,现在藏身云隐山之事。
无了极为震惊,只是他出家多年,对红尘恩怨已是看得极开,听得李相夷危在旦夕,倒是连声催促乔婉娩速速引路。
此去云隐山之路,因为李相夷先前一番神出鬼没的作为,众多前来打探寻晦气的帮派惊惧不已,已是陆续离去,余下的监察司之人不足为惧,二人并未费多少功夫便到得云隐山下。
乔婉娩迎着日出下山,如今归来只见正东方一轮火红的太阳,正端端正正地从山崖上跃过,晨起时的那些黑云早已不知去向,天色澄澈透明,一碧无际。
无了对着云雾之上的那轮金乌合掌一拜,笑道:“阿弥陀佛,云开见日,李门主定会安然无恙。”
乔婉娩还未及答言,忽见前方山道上有人影晃动,她忙闪身一避,同无了隐在灌木叶后觑眼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