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素服布衣,须发皆白,形容憔悴,手中持着一根竹杖,却是边走边伸长头向山下望去,显得极为急切。
乔婉娩一见之下,立即从树后闪出,上前见礼:“师父,相夷如何了?”
来人正是漆木山,他得李相夷“扬州慢”至纯至和的内力之助,从那沉沉死气中脱离了出来,却见爱徒因他而命悬一线,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竟不过一日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其后更是寻了个竹杖,拄着来到山道上等候乔婉娩归来。
当下漆木山与无了见过礼,便催促乔婉娩速速带和尚去救命。
云居阁内,短短两日过去,芩婆不眠不休地看护着李相夷,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此刻却沏了一壶好茶,小心地为无了倒上。
无了三指搭腕,垂眉闭目,连连摇头,乔婉娩、漆木山、芩婆三人不由面面相觑,心俱都提了起来。
芩婆试探地问道:“相夷如何,需要老身出力么?”
无了叹了口气,道:“李门主浑身筋脉寸断,碧茶之毒已入脑,需用梵术接经续脉,继而用金针引出入脑的剧毒,只是……唉!”
乔婉娩忙道:“只是如何?”
无了道:“只是李门主这一身绝世功夫,怕是挽回不了了。”
漆木山道:“这是小事,这孩子的毒能解就好,功夫总是可以慢慢再练的。”
岂料无了听完这话反而又叹气起来:“老衲解不了这毒,此毒阴损无比,幸而李门主有独一无二的扬州慢内力护着心脉,只是,若无解药,单凭老衲的金针,余毒还是会存于肺腑之中,时时折磨李门主。”
芩婆却是笑了笑,道:“那如果以内力将碧茶引出呢?”
无了仍是摇了摇头,道:“老衲明白芩施主的想法,所谓父母之爱子,不过如此,只是此毒已侵入李门主肺腑,只怕此法不通。不过……”他顿了顿,又道,“芩施主与李门主的内力同源,可在老衲施针时护持经脉,这样,老衲或许能多为李门主留下一成内力。”
三人登时欢喜起来,担心了数日,这话听来已是极好的消息。
无了立时取出金针,准备为李相夷施针,忽见乔婉娩道:“大师,只有同源的内力方可护持么?”
无了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