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股危险的气息很快便消失了。
他一发现乔婉娩醒来,就转头温柔地看向身旁的心上人,悄声低语:“阿娩,你怎么醒了,可是又有哪儿不舒服?”
“相夷,”乔婉娩素来说话轻声细语,现在夜深,她更是压低了嗓音,徐徐说来,“我从前总劝你多睡觉多休息,你一直不听……那个时候,日日都有大事等着你去做,我也不太好说太多……如今,你还是不爱睡觉。”
“不好好休息,怎么养好伤,怎么做更多的事呢?”她似乎很是无奈,“你现在想做的事,还有将来会遇到的更多的事,都需要你养好精神来打点。”
她缓缓道来的话,若在过去,李相夷总是听完便抛之脑后,依旧我行我素,仗着年轻而肆意挥霍。
现下,因为失却了往日浑身充沛的扬州慢内力,他不得不学会适应这缓慢的养伤过程,以及不时涌上来的困倦无力,倒是平生第一次将乔婉娩劝他休息的话彻底听了进去。
“好,听你的。”
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角,阖上了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李相夷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待他醒来,无了已用过了早饭,正在庭院里闲步,漆木山拄着竹杖与他交谈甚欢。
匆匆梳洗过后,他草草用过了一点清粥小菜,便见无了前来辞行。
“李门主,”无了和尚几日来也是操劳颇多,现在却是颇为欣慰地打量了李相夷一番,最后展颜一笑,“李门主日渐好转,老衲甚是欢喜。此后还需多加调养,所有事宜,老衲已告知乔女侠。”
他端起桌上清茶喝了一口,莞尔一笑:“此番李门主逢难,误了婚期,乔女侠对李门主一心一意,不知李门主接下来如何打算?”
李相夷神色淡淡,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道:“四顾门已不复存在,和尚此后不必如此称呼。”
“至于这一杯喜酒,和尚你若想喝,来云隐山便是。”他的目光正转向窗外,神色温柔。
无了探头瞧去,只见乔婉娩正立在窗外的梧桐树下,褪去了一身绫罗,荆钗布裙,却是清丽出尘。
无了站了起来,满面微笑,道:“那就恭喜李施主了,老衲讨得这一杯喜酒,回去定要为李施主与乔女侠求佛祖护佑,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李相夷不由一笑:“和尚你什么时候成了这般爱操心的和尚了,快收拾收拾,我和阿娩送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