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鼓声四起,城门骤开,林牧领了一队精骑破开戎人队伍。

曾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半边身子不由地伸出垛口,朝着戎人射了几发弩箭这才回身问道:

“王爷!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宋隐的眼神定在城下的戎人来将身上,冷笑道:“耶律成宪探了我们这么久的虚实,也该我们去探一探他们的了。”

……

厮杀声响了一天,留守城中的百姓早已习惯了戎人来犯,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

于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淡然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耶律成宪这是想要拖垮大朔将士。

然而,此时此刻同城墙上宋隐的心有灵犀却显得越发无助。

“赵姑娘,可想好了吗?”

陆灏不温不冷的声音将于景从遐想中拉回两难的现实。

一炷香前,于景听战鼓雷动似与往日不同,便急忙出门来想探一探形势,却不想遇见了监军御史逶迤而来的车驾。

来人见了于景,不待寒暄,开口便劝着她速回永安。

见于景怔在原地,陆灏语气已有了些不耐烦:“我听闻赵老大人近来身体不佳,赵姑娘既然为人子,也该回去在床榻前尽孝才是。”

于景抬眼,撞上了陆灏绯红的官袍。他既是太子妃的叔父,又是扳倒固安郡王的功臣,理所当然成为了靖顺帝派遣来玉凌关督军的大臣。

靖顺帝还要用宋隐,更何况太子已坐镇永安,赵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有碍,陆灏这话还威胁不了于景。

“兴国公府老夫人耄耋之年,陆大人不以老母为念,不远千里前来边关为陛下分忧,想必是明白忠孝难两全的道理,既是陆大人明白的道理,我自当效仿。”

出口的话是理直气壮,可于景心里是发虚的。兴国公府是和靖顺帝坐上同一条船了,那宋隐的后背只会更加凶险。

陆灏冷笑着抬手止住了于景的话:“赵姑娘这是要执意为难本官了?”

“陛下既无旨意勒令小女回京师,而是令陆大人——”于景的眼神掠过陆灏身后的白应卿,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而是令两位监军御史问询我是否有意回永安暂避边境战事,此番实乃陛下垂爱,我既深受陛下恩赏,自然是要为陛下在边关分忧的。”

见于景态度决然,陆灏似笑非笑哼声道:“赵姑娘是执意不肯回去咯?”

沉默了许久的白应卿在瞬间权衡了利弊,温声劝道:“太子殿下说赵姑娘留守玉凌关,实乃为朝廷大安民心,陆大人切不可言重了,反叫赵姑娘误会了陆大人的一片好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