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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应卿的话算是提醒了陆灏,这大朔终究是太子的,而眼下被自己逼迫的正是太子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一点他比那个被蒙蔽了双眼的侄女更清楚。

陆灏见两人一前一后架住了自己,只得顺着白应卿递来的台阶下去:“陆某还是劝赵姑娘好自为之吧。”

说罢拂袖重新登上了马车,还未站稳,忽然又转身笑道:“广平郡王对赵姑娘一片情深,这是在永安都是美谈——”

陆灏故意顿了顿,玩味地瞧着于景,“王爷在前方杀敌,若是赵姑娘不能平安,恐怕王爷也不会放心呐!”

于景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这大概也是靖顺帝的意思。若自己不肯回去做牵制宋隐的棋子,那宋隐的敌人不一定只有戎人。

被藏着的命门被陆灏精准拿捏,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缓了缓才抿嘴扬声说:“陆大人既知玉凌关是宋隐在守着,也该好好为陛下和东宫分忧,竭力尽好臣子本分。”

……

马蹄声渐渐远去,但勒在于景命门上的弦越来越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阿凡的眉头越皱越深:“他们在王妃这儿讨不到好,势必是要去为难王爷了。”

见他失言,阿鸿赶忙干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

于景坍了脊背,颓然地靠在墙上:“不必劝了,我势必是要回去的。”

言语里不难听出别无他法的疲惫。

“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凡自知失言,紧忙上前劝阻道:“您若是回去了,就又成了靖顺帝拿捏王爷的软肋了。”

见于景两眼发愣,阿鸿忙也追着劝解:“王妃若是真的回了永安,兴国公府恐怕是不能放过您的。若是您有些三长两短,王爷在这里恐怕也是活不下去的。”

于景鼻子一酸,千斤橄榄压在舌上,微张的口又阖上了。夕阳穿过黄沙,拨弄着屋檐,宛如神明的手玩弄着命运的天平。只是这一次,两端挂着的是自己和宋隐的性命。

“三日后我就启程回去,这事先别告诉宋隐。”

“王妃……”

于景抬手止住了两人的话,含笑分析利弊:“靖顺帝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靖顺帝时日无多,太子妃那边又势大,您若是在宫中……”

二人哽咽着,想起了无辜惨死的代安王妃。

“那我就更不能让兴国公府和靖顺帝坐上同一条船了,或者说在同一条船上坐稳当了,”于景含泪一笑,已然下定了决心,“既然躲不过是非去,那我就亲自去灭了这些搅弄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