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一切都与那楼飞远有关。
她想不到多年前亲手放过的人竟然就引起薛纹凛的注意。
有时也不得不叹息宿命的神奇。
两年前北澜变故,抓了两个,逃了一个。
抓了丰睿和楼飞远,刚刚好逃了行绑架之举的那个真凶。好巧不巧,楼飞远就是真凶唯一的亲密同伴。
现在去特地回想细节都极为困难。
自从薛纹凛失而复得,那些两年前的旧事对她来说都称得上几乎是上辈子的记忆。
但她同时明白自己必须要回想起来,因为这楼飞远的确有特别之处,特别到自己力排众议,宁可与薛承觉吵翻天了也要保住对方性命。
她脑海现在能回忆起,自己家那小狐狸崽子怒目冲天的俊秀面容。
她甚至当时,对青年誓要替薛纹凛报仇的决心深感匪夷所思,觉得这对让自己操心到舍命的叔侄兼师徒俩能骤然和好,简直不可思议。
为了放过楼飞远这条命,薛承觉半年未踏足常宁宫。
盼妤又清晰地叹气出声,想到那觉得有一丝丝委屈。
尤其眼前,这男人仅仅舍得给自己看后脑勺,还是半边。
“我今日已打听到楼飞远的家底,只是......”
盼妤犹疑半晌,自顾自道,“他出身猎户世家,家人并不常居城中,大约还要往山里走。”
别说山里有不有瘴气诸如此类,就冲着要攀爬这遭,如今他也吃不消啊。
她点到为止也不多劝,而后默默坐在一旁等。
薛纹凛安静地躺了一会,声音低缓地开口,“他当年自己可知身上信物的来历?”
盼妤早就把当年巨细重新捋了一次,自是能做到知无不言,有问必答,于是也接话得痛快。
“当时他只说是家传物件,我用了些法子,当然无非就是威逼利诱、严刑逼供之类,由此确定那绝非攫取之物,的确归他本人所有。”
楼飞远被抓时,随身有一枚六齿龙物件恰好被她认出,这才无论如何不能取他性命。
旁人不知,但她却知,先帝和薛纹凛都身负寻找末帝宝藏的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