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我一介死人,当然没有惦记的必要

这种做法原是防止牝鸡司晨,垂帘之后女人当政,从某种意义而言,薛纹凛只有作为皇帝心中的继任者才需出此绝策。

但比较讽刺的是,当王者迟暮时,曾经对伴侣的锥心承诺和海誓山盟都可以用一句“忘记”和“不要太沉湎执念”来敷衍和回避。

薛纹凛并没有很渴望那个至尊位置,只是被迫变为父母博弈真情价值的牺牲品。

母亲用死换得了帝王单薄的口头承诺,也让薛纹凛留下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伤痛。

父亲临阵反悔背弃诺言,化为插入肋骨的第一刀,

以死相逼,强迫他向王座效忠是第二刀,

被兄长用挚爱安危,威胁他放弃一切包括挚爱本身,是第三刀,

而那个女人,为了摇尾乞怜的母族、为了自恃伟大包揽的责任,放弃了他们忠贞不二的感情。

这才是穿胸透凉的伤心箭。

司徒扬歌默默而难以自抑地打量着薛纹凛。

当目光触及那双在他看来死水无波的眸眼时,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真心引薛纹凛为知己的上位者,他都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他看完仿佛没事人一般的当事人,又忍不住朝对面某些始作俑者瞪眼。

司徒扬歌最近一次见这女人,大概还是薛纹凛出征之前,三境最后一次商讨清绞前朝余孽的远征计划,彼时薛纹凛已单方面做好亲征决定。

那女人安静地坐在垂帘之后,司徒扬歌当时就很想挑帘看看,获得摄政权威后她能怎样神气活现,但最终被薛纹凛察觉,丢来一记眼刀迫得自己生生忍耐。

而王座上,年轻的帝王面容稚嫩,整个朝堂的氛围从表面看,仍是摄政王的天下。

多年不见,这女人的确大变样,司徒扬歌只是私心不想承认而已。

从与薛纹凛相处的语气之细微到进退之应对,简直无限接近一个签完卖身契后对主人任劳任怨的奴婢。

只不过她从不掩饰眼神中时而迸发的情愫,因为过于坦诚和不顾忌,令对方根本无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