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呢?”

纪濯眉头一蹙,语气冷硬,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

“收起来了。”

林熙禾神色平静,语调不疾不徐,仿若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悄然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纪濯的目光,紧紧地盯在挂画的空白之处,心尖莫名泛起几分慌乱。

“纪濯,我能和你说几句吗?”林熙禾轻柔的声音自身后幽幽响起。

纪濯心下明白,林熙禾现在的态度,一场争吵时难免的,他抬手挥退屋内其他人,示意他们都退至院子外候着。

随后,他便在林熙禾身旁的罗汉软榻上缓缓落座,神色冷峻依旧,吐出一个字:“说。”

林熙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目光直直地望向纪濯:“能不能留下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纪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冷峻。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喝,更不敢喝。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很多人喝了堕胎药,都有副作用,大出血、感染、甚至危及性命……我实在害怕,能不能不喝?”林熙禾贝齿轻咬下唇,直至唇色泛白,可语气却异常坚定。

“如果一定要喝呢?”纪濯微微仰头,目光从林熙禾身上移开,仿若在思考着什么,语气却依旧强硬。

林熙禾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纪濯面前,近得能瞧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阿濯,你与我相识已久,深知我向来胆小怯懦。当初我不愿来京城,你几句狠话一撂,我便乖乖就范。可如今这事……”

她顿了顿,眼中泪光闪烁:“若是你逼我喝,往后我便与你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纪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轻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林熙禾,几日不见,翅膀硬了?”

林熙禾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走后,我忽然忆起一段遗失许久的记忆,那段记忆里,我与顾青淮并非仅仅因为一纸婚约才有所牵扯。曾经的我,是真心爱慕他,就如同现在的我爱你这般。所以,他才会对我不肯放手。”

纪濯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林熙禾的胳膊拽至自己面前,力道之大,让林熙禾不禁皱眉,只听他咬牙切齿道:“林熙禾,你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