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死罪。”萧婧安淡淡的道,不愿再说顾全夫妻之情等冠冕堂皇理由,只以头碰地,一副低眉顺眼、冷冷清清的模样。
“死罪?你何罪之有?!”祁天印怒极反笑,眼眸中瞬间泄露的杀意和痛楚几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萧婧安低头不语,一动不动盯着他绣着金龙的朝靴。
他瞧着她单衣素面、淡漠无谓的模样,出声怒斥道:“你不过借着朕的耐心和宽容,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罪来!”说着,单手握拳重重的扣在桌案上。
周围的宫人、侍卫见此状况,齐刷刷都跪下了。
萧婧安咬唇未作一丝辩解,心中划过疼痛,看男人的样子,早在她谋划时便已察觉,对她睁只眼闭只眼,而她却偏偏亲自放了萧宁炎以及萧之云。
她是有愧于他,却无愧于心!
“你平日善辩,今天怎么一个字都没有?!朕在问你话!”祁天印出言讥讽,早已耐性全无。
“臣妾……没有话说。”萧婧安以头碰地,只单单说了这句,仿佛这一瞬,他们之间以往的恩爱之景再也不会有。
“你可知,萧南笙此举不止闹得人心惶惶,他借阿喜陀撤离边境、蒲甘大皇子手握五万精兵,若不是苏广报信给常将军,这一去,我大靳十万援兵只怕都有去无回,靖州已经成了他的据点!”祁天印尾音颤抖,怒不可遏。
“朕纵然倾国兵力相抗,那需损失多少人的性命和多少军饷物资?!”
“皇上…”萧婧安茫然的抬头。
才从祁天印的话语中知晓大哥的两个子女顺利逃走,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又因他的这番话而震惊不已,她带着深深的失望,道:“皇上,臣妾的大哥,是勇敢无畏,保家卫国的大靳战神,是处处爱民的威武大将军,不仅是他,整个萧氏家族世世代代为大靳鞠躬尽瘁,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大靳的事情!定是有人诬陷大哥!”
萧婧安泪眼模糊,语带哽咽。
一夜之间,萧家遭此变故,大哥突然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萧氏一门理所当然受株连,她昨天连夜将密信传出,也只能万幸的救出了两个侄子侄女,其他人已经全被押入刑部大牢。
“皇上,臣妾求见昨日传话的王保,王军长!”
“王保?!你现在跟朕提王保?!”祁天印闻言大怒,挥手作势。
立刻有侍卫抬进一人来扔在地上,只见那人双目紧闭、嘴角带血,脖子上一道骇然伤处,早就没了气息。
萧婧安认出此人正是前一日送书言回信的羽林卫军长--王保。
顿时惊恐至极,惊声道:“皇上!萧将军忠君爱国,天地可鉴!萧家对大靳的忠心,皇上定当比臣妾更清楚,若是单凭苏广的一面之词,万不可就此判我萧家死罪啊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彻查里面的冤情。若此时召回大哥,蒲甘便会以为我朝胆怯,万万不可啊皇上…”
“朕不用你提醒!你大费周章,只为了一己之私,救萧家叛贼,实在叫朕寒心!”祁天印冷声打断,语气中透出不肯再顾念哪怕一丝感情的决裂。
他自袖中取出来一封信,甩手扔到她跟前的地上。
萧婧安一惊。
颤抖的将那信拾起,却发现这封竟是大哥的字迹,待看完信的内容,她心里已是绝望至极,一颗心沉到谷底,整个人瘫软在地。
信中字句皆是如何里应外合,要将靖州拱手让给蒲甘。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地间仿佛都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