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饱满的灵能,距离晋升三阶也就是差了一个契机吧。
何星并不比谁差,战斗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拿不出天赋来的苦手,相反,她做的比大多数人都好。
不对,怎么会是“相反”呢?
是了。
‘小星她...一直都做的比我更好啊,我怎么会忘了这种事?’
白烈才记起来,如果去掉灵能的因素,在小时候接受师父与师叔各种技能教导的那段时间里,何星才都是两人当中更具天赋的那个,一直都是。
如果不是何星放弃了灵能,恐怕她会比自己走得更快、更远吧。
等等。
‘难道说,是还有照顾着我的这层意思吗?小星那时候才多少岁啊.....是吗,一直以来,我才是那个不成熟的人啊。’
该说“相反”的,其实是笨拙的自己才对。
‘现在...是对我感到失望了吗?所以才勉强着自己,哪怕再不适应也要追上来,替我接过师父的意志?’
想到了这点,已经落下脚步的白烈追了上去。
推开房门,奔跑着的白烈还未能心明思透地真正迈出去那一步,但他已经是个三十岁、马上三十一岁的男人了,他还有着自己的尊严。
“不要自顾自地失望,连同我最后的遮羞布都要抢走啊!”他的眼睛追上了何星在步道尽头的脚后跟,忍不住喊出这样的一句话。
这一刻,白烈承认了何星的成长,不再将其视作妹妹般的亲人,或是师父死去后的寄托。
何星早就是与他并行的重要存在了,也一直是与他同等的存在。
但如今,她并没有因为白烈的大喊而停下脚步,白烈认为这是自己的迟钝与长久的掩耳盗铃招致了她的不满。
‘发现得太迟了!’
自责地这么想着,白烈紧跟着推开了还没有自动合拢完毕的临时指挥室大门。
白烈以为何星是来向老所长申请加入防卫序列、寻求安排的,但在推开有些沉重的大门的瞬间,刺痛、甚至是灼烧般的危机感又化作了朝向自己眉心锤来的尖钉。
迷茫不仅混沌了自己的思想,还混淆了自己的感官吗?!
敌人都已经侵入到这种地步了!
白烈理解了为什么何星会直勾勾地往这跑了,台下被众人避让,径直走向段鸿的那个人,他散发着极为浓烈的存在感,与烧尽一切般的无差别恶意。
这扇大门阻隔了他的气息,但仍放跑了其冰山一角,引来了正急切寻求着过往残志的何星。
可直面他,直面这个敌人时,才能感同身受泰坦尼克号船长的绝望。
何星也马上意识到了层次的差距而停在了白烈眼前,可相隔不到一米的两人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刚摘下兜帽、露出真身的「焱魔」就因身后大门被连续推开两次的动静而转过了头,注意到了他们。
看到白烈,「焱魔」反而直接把对段鸿的注意力全部撤走。
“哟,好久不见了,「剑仙」。”
放在这种场合下,这般打招呼的方式颇有种旧敌见面般的宿命感,但其话语中不加掩饰的轻蔑,又把两人如今状态的天差地别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
“「焱魔」。”白烈的眼神中满是凝重。
敌人上来就已经是类似于「神化」的状态,举止随意但不漏一丝破绽,俨然是战意抵达了巅峰且准备充足的状态。而自己却颇显狼狈,都到了与敌人目光对接的现在,都无法彻底进入战斗状态拿出气势来。
这种状态的对比,会直白地透露出一些真东西。
敌人称呼自己多年前的名号以示嘲讽,也意味着他已经看出了自己如今的窘迫。
‘不行,根本没有能抗衡的基础。如果抱着击败他的心理去战斗,恐怕什么都留不住吧!’
理智如同退堂鼓,白烈第一时间就做好了折损与取舍的心理准备。他看向何星,定下了某个拼死也要做到的底线。
可福至心灵、也转过头来与白烈对视的何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再次感受到了来自重要之人的决心,白烈刚萌生的死志竟先一步地掐住了他的咽喉,窒息感涌上脑门。
“喂,你们在眉来眼去个什么呢?”敌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白烈的踌躇。
「焱魔」给在场众人的压力太强了,或许在这份力量面前,其实他们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想跑就跑吧,不用在那纠结什么牺牲谁为谁掩护才能活下来的戏码。”但他却意外地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这些小虾米,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死段鸿。”
可这种不在乎,才是众人会感到直白绝望的根源。
“你们想做些什么都行,反抗也好,逃跑也好,我都不会拦着你们。”唯力量论的「焱魔」从未改变,他不会去注视弱小的蝼蚁,“这个高度,没有力量的你们若能安全地跑掉,或许我还会高看你们一眼。但说到底,你们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