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你们未能烧死的‘恐水佬’的后代!”
“下地狱去吧!”
游吟诗人倒扣在面前的帽子被一脚踢翻,赏钱骨碌碌滚进了下水道,他趴下去捡钱,也在混乱中挨了几脚,慌忙抱着宝贝七弦琴撤了摊。
“咣当”——
一个空酒瓶砸上窗玻璃。
上城西区的执法厅外,同样聚集着一波高举标语牌的民众,呼喊的声音却被阻隔在外。
米亚·莫拉莱斯握笔的手一顿,头转向了窗外,外面,她的执法官同事正在极力劝阻那些示威者。“咚”,一筐鸡蛋被砸碎在玛利亚头上,莫拉莱斯抖了一下,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这真是一个黑暗时代,不是吗?”
坐在她面前的矮个女人斜倚着椅背,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我以为我至少可以赢得你的一丁点尊重,可实际上这份尊重比我放进咖啡杯里的方糖还要少。顺嘴一提,我喜欢黑咖啡。”
“有什么问题?”米亚板着脸。
女人坐在不锈钢椅子里,灰白色的长卷发垂落肩头:“灯光问题。这个地方太亮了,它让我阴暗的灵魂无所遁藏。”
她踩着一双高跟靴,穿了一套修身的玫红色西服,左手小拇指上戴了一枚金戒环。她的两只手都有义肢,戒环箍在硬陶瓷上,稍稍拧动,便在摩擦力作用下吱吱作响。
“你倒是说对了一件事,你的灵魂就像你的所作所为一样阴暗,‘教母(Mother)’。”莫拉莱斯阴阳怪气地咬重了“教母”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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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那么拘谨,长官,你的妈妈(Mother)可不在这儿。”女人垂着脑袋,持续摩挲着手上的戒环,显得心不在焉,“也别搞得像你抓到了我一样,亲爱的。我会在这里,只是为了给我这些宝贝备案。”
她一甩头发,翘起脚,视线越过执法官的肩膀,看向了她身后那两箱火枪与冷兵器,几名核验人员围在旁边,一边数数,一边往纸上写字。军火被暂时收缴,正在等待审核批准。
莫拉莱斯扣上笔帽,双手在桌上交叠,严肃地直视女人的眼睛:“那就请你配合一点,卡拉米蒂,把头抬起来,让我们确认你的身份。”
教母听了,抬起眼,夸张地往前抻了抻脖子:“配合?我没有配合吗?”
她用力靠上椅背,侧头看了两眼站在身后的一众随从,摊开手,提高音量,把话重复了一遍:“我没有配合?”
“配合了。”随从们点头如捣蒜。
“……”米亚沉默地注视这一切。
卡拉米蒂满意地挑了挑眉,侧过身,手指往后一戳,故作无辜地示意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得按时放我走。”
话音刚落,“乓”地一声,她把戴着义肢的左手拍在了桌子上,一用力,拉近了自己和执法官的距离。
“你看,我是来……品鉴戏剧的。”
米亚点点头,放下笔,也往后一靠,放松下来:“急什么,你那么有本事,想必就算晚场了,也能设法进去看吧?”
“嗯哈……哈哈哈……”
教母杵着脑袋呵呵直笑。
“我的确有本事,长官,我的本领你还没领教过呢。”
说罢,她扬起手,给了自己小拇指上的戒环一个响亮的吻,把陶瓷骨节转得咔咔响,“吧嗒”一声,摆在了执法官的面前。
“……”莫拉莱斯看着这只陶瓷与血肉交织的左手,有些疑惑不解,视线在教母的手背和脸上转了两圈,突然,一把推开了她的义肢,“放尊重点!我是不会亲吻你的手背的。”
“啊哈,我也没指望你会。”她得意洋洋地笑了几声,指向执法官身后,几名检验人员还在鼓捣那两箱军火,“哎,我们可以结束了吗?我还赶时间,你知道的,好戏马上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