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日)
清晨六点,天边刚开始泛白,来自北境冰川的寒风在斯卡洛兹娜的原野上肆虐。
黎明时分,一队身披软甲的军士冲破雾霭,骑着马赶到了王廷的营地。索恩·费蒙特纵身跳下白马,摘下背后的箭筒丢给身边的后勤兵,卷着满身风尘,快步走进了最大的那一顶帐篷。
临时搭建起的行军帐篷内灯火通明,迪斯特什王斜倚在高背椅上,身着轻甲,白色的长发垂落肩头。他手里摇晃细长的酒杯,正闭着眼睛小憩。
红发骑士不假思索的单膝下跪:
“父亲,我已带队在林地中搜寻整整一日,依然没有发现那头白色巨鹿的踪迹。”
国王点点头,右手往上一抬,示意他免去礼节:“辛苦你了,我的孩子,去休息吧。”
索恩站起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但我的队伍还有意外收获,午夜时分,我们抓获了一群企图偷渡入境的先兆教徒。”
听到这番话,他半闭的绿色眼睛便睁开了,瞳孔由宽变窄:“噢?在此地?”
“是,恰如熵骑士所提供的信息,他们额头上均有两处圆形伤疤,神志不清。我已将所有疯教徒就地处决,只留下一个活口,头上看起来没动过手术。”
“带上来。”
得到许可,索恩扭过头,吹了声口哨,随后,两名身披软甲的侍卫便押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走了进来。
俘虏被一脚踹倒,跪在地毯上,双手反绑,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你是领队?”迪斯特什坐在他的位子上发话。
教徒戴着顶面甲缺损的头盔,把自己缩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用的不是通用语。
“你们之前在什么地方?”他又问。
但邪教徒只是不停地背诵经文,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回答问题!”养子先一步上前,拔枪顶住俘虏的后脑勺,厉声呵斥道。
“索恩。”国王出声制止。
“是。”他立即收枪站好。
“先兆教会终日躲藏在双教堂镇利玛塞纳,”君王放下酒杯,从桌上拎起佩剑,“祂的信徒自然不通晓热兵器的真正威力。”
“唰”——
随着一声脆响,由陨银锻造而成的长剑出鞘。迪斯特什手握剑柄,将剑尖卡进教徒的护喉中间,强行扳起了对方紧缩在胸前的脑袋。
他居高临下地斜睨他一眼:“我不会再问第三遍,恶主的奴隶,你被俘前身在何处?”
教徒的脸见了光,显得粗糙而臃肿,牙齿蜡黄,眼球病变充血,巩膜部分已经完全变黑,看起来就像遭到了魔鬼附身。
也许是因为太久不说人类的通用语言,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才终于生涩地挤出一个词:
“……维也……纳斯……”
“干了什么?”
没有回音。
“咔嚓”,陨银剑被用力往前一探,锋利的刀尖抵住了教徒的喉头,他像只原始动物那样对着他呲牙,拒不认罪。
然而,他的负隅顽抗并没有僵持多久。
“噼啪”!
黄金雷电从国王的掌心迸发,陨银的导电性能绝佳,分秒之间,那串电流已然贯通了教徒的身体,并与铁盔甲形成回路,他顿时浑身抽搐,开始发出痛苦地哀嚎。
“放、放东西!去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