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闻言也只是哀叹一声,面容里没有丝毫幸灾乐祸的模样。沁儿说完则捧腹大笑了起来,还与身旁的雪儿说:“这小林氏拿着鸡毛当令箭,前些时日这般耀武扬威,没想到做事竟这般不讲章法。”
雪儿本是打算顺着沁儿的话好好数落小林氏一番,可眼瞧着宁兰的神色间没有痛快欢喜的意思,便又将笑意生生地憋了回去。
“夫人,您是不是还在顾念着与小林氏的旧情?”雪儿如此问道。
宁兰抬眸瞥了她一眼,而后道:“好了,别人笑小林氏就罢了,咱们不必做落井下石的人。”
得了她这一句话,沁儿和雪儿也没了要打趣小林氏的意思。
入夜,雪儿陪着宁兰入睡,她睡在罗汉榻上朝着内寝的架子床上探去眸光,便见宁兰翻来覆去地不肯入睡。
不得已,雪儿便披上了衣衫来与宁兰说话解闷。
“夫人是不是还在记挂着小林氏?”雪儿如此问道。
宁兰避而不答,只从玉枕下方拿出了一只翠绿色的玉镯,叹息着说道:“珍儿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她从前承了我的恩情,后头来京城后总是想方设法地要报答我,没日没夜地给我做针线活计不说,还不知从何处拿来了这一只翠玉镯子。”
有魏铮宠爱的宁兰并不缺什么金银首饰,只是小林氏如此念想着她,她心里总是十分高兴的。
昔日两人姐妹情深到分别之时都险些哭湿了彼此的衣衫,如今却如两个陌生人般对彼此不闻不问。
“我好几次就想去寻她,只是想起她嘴里冒出来的‘贱籍出身’这四个字,便觉得心里不痛快。”宁兰摇摇头,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度过这个心坎。
罢了,若小林氏没有来向她低头的意思,她也实在不必如此看重两人之间的情谊。
都由她去吧。
雪儿听出了宁兰话语里的伤心,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宁兰,思来想去后只说了一句:“夫人,这女子之间的情谊和男女之情一样,从来不是一方努力追寻、拼劲一切要将其握在手心便能留住的,您宽宽心,且相信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道理。”
宁兰点点头,笑着对雪儿说:“好了,你也去安睡吧,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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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氏犹豫了几番,总是想再去寻宁兰说说话,一来是表达她心中的歉意,二来也是想瞧瞧宁兰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