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京墨踏出慈宁宫,呼出一口浊气。
那模样像是逃离了龙潭虎穴。
“陛下,要去太和殿吗?”王峙躬身问道。
萧京墨背着手,阔步向前走:“嗯,该去了。”
此时已有不少官员陆续到了太和殿广场等候。
广场宽阔,巍峨的大殿屹立在其中,无端让人生怵。
在这里,说话行事稍有差池便将万劫不复,说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也不为过。
即便如此,这里仍被许多人憧憬,挤破脑袋也要来此一观。谁又不想尝尝身居庙堂之高的滋味呢。
阎温身着鸦青官服,如松柏般立在一处,与那些三两结群的人格格不入,不过他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孤立的窘迫,倒像是他孤立了旁人。
快到早朝的时辰,丞相大人姗姗来迟,他更是气定神闲,慢悠悠的朝殿门走去,即使发间花白,也不见老态,
路过官员同他问候,只是微微颔首,不做停留。
早在殿外广场候着的太尉东方默抬起眼皮快速看了他一眼,掺有银丝的胡须颤了颤,淡淡的问候声大人后,就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官员之间窃窃私语,一时聒噪不已。
沉重的开门声压过了一切噪音,殿外的官员井然有序的排好班,三公九卿位于最前面,文武分为两列,鸣鞭之后,他们噤声缓步踏上三九阶梯,躬身进入殿门。
待萧京墨安座后,大臣们皆行跪拜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众卿免礼,平身。”
萧京墨轻扶冕冠,醇厚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更显得盘龙柱上的龙身威风凛凛。
“谢陛下。”
鸿胪寺卿率先出班,手持象牙笏板,微微躬身,“启禀陛下,京兆尹杜不庸因老家有白丧之事,告假六日。”
“嗯。”
殿内静默下来,偶有大臣交头接耳。
王峙看了眼陛下的脸色,上前一步,轻甩拂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延尉卿容广白出班,他微举笏板,躬身道:“启禀陛下,一月前延尉署收到于并州牧杨标呈上的文书,其下所管辖的东山县发生一起女杀父的命案,因案情特殊,故恳请陛下定夺。”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当今圣上最是注重孝道,曾为了医治太后的腿疾,亲自前往太行雪山求药,险些被冻死在雪山脚下。
所以在听到此案时,有心者便开始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更有甚者直接站出来义正辞严,“臣以为理应即刻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