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义自然知晓褚平撒谎的目的,只看着于老太太,也不理会一旁朝自己挤眉弄眼的褚平,平静地道:“租金确实是只有百十来文,不过另外还付了五十两的押金,等回头去还车的时候,人家老板会还回来的。”
于老太太和钱氏等人一听,这押金居然收了五十两之多,不由得咋舌。
见堂奶奶似乎还有些怀疑,褚义继续道:“堂奶奶,这种车马行都是靠薄利多销挣钱的,马车和马匹虽贵,却都是一次性的本钱,租金便宜些就可以多招揽些租客,一年到头生意不断,自然就挣钱了。”
于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道:“我说嘛,原来是留了那么多的押金,得亏这回头能给退回来,不然这马车租得也太不值当了,五十两银子,拉的是金人不成?”
褚平瞧了瞧自家阿奶,又瞧了瞧褚义,一脸吃瘪的表情,一样的话儿,怎么他说就是臭小子糊弄老太太,到了他堂兄嘴里,就一点怀疑都没有了,这也太伤人了些,到底谁是亲孙子啊!
“阿奶……”
于老太太斜了自家孙子一眼道:“臭小子。”
褚平顿时更憋屈了,张着嘴尬在那里,涨也不是闭也不是,元霜瞧见自家相公这般委屈巴巴的样子,强压住嘴角的笑意,上前好生安慰了一番。
正月十四一早,刚吃过早饭,钱氏就带着沈鹿竹几个,在马车上铺了厚厚的棉被,烧了一大锅热水,把家里的汤婆子都拿出来灌满,铜炉里放上炭块点燃,再备上些吃食和厚衣裳,两家人陆陆续续登上了马车,就连狸花都找了个角落窝着,这才锁上院门,一路朝着镇上驶去。
村里人瞧见褚义兄弟俩驾着马车往村外驶去,还以为是褚义一家子要回县城里了,拦下一问才得知竟是两家人要一起到镇上去过节,不由得更是羡慕不已。
刘家大娘望着远去的两辆马车,叹息道:“诶呦,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瞧瞧人褚家现在过的日子,再瞧瞧咱,早先谁能想得到啊。”
一旁的小儿媳妇儿劝道:“阿娘,我倒是觉得咱们家的日子不错呢,爹娘和善,兄弟姊妹们也都友爱,我听说那褚家的爷奶还有大伯一家,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呢,早先不是也把那小两口都折腾得够呛,儿媳妇儿自问没那沈氏有本事,若是让我选,我宁愿不要那富贵日子,也要咱们家里这般亲热的好日子。”
刘家大娘被小儿媳妇儿哄得心花怒放,一想到前几年褚家闹的那一出又一出,她个旁人听了都觉得头疼,更何况是褚家那小两口了,于是拍拍儿媳的手道:“你说的在理,这日子和睦可比啥都重要,咱家日子虽比不得如今的褚家,可在这村里倒也是不差的。现如今要羡慕,要上火的也不该是咱们,我看那些被撵出村子的,才该把肠子都悔青了呢!”
马车行得快,还不到半个时辰,就驶进了镇子上的主街道,兄弟俩很快就找了家干净整洁的客栈,订好了房,在小二的指引下一路将马车赶进了客栈后院,这才扶了自家长辈和女眷下车。
褚义和褚平两个赶了一路的车,虽说时辰不长,又特意穿了最后的衣裳,抱着汤婆子,可到底是隆冬之季的,被吹了满脸的风霜,沈鹿竹和元霜安顿好三个娃娃,便忙吩咐小二抬几桶热水进屋,好叫二人洗洗身子,暖和梳洗一番。
因着和林记的老板约的是中饭,褚义倒也不急,梳洗一番后,任由沈鹿竹帮着自己擦干了头发再重新梳好发髻,然后才出了房门,和隔壁房间的褚平好生交代了一番,这才出了客栈,直奔和林老板约好的仙人醉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