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就是你。”夜云歌握着九霄寒玉剑的指节咯吱作响，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中咬出：“你和夏千羽，今日必须为宋家村三百口人偿命！”

夜云歌的表情太过骇人，让君无凌心中一震。

“宋家村？你在说什么！”

夜云歌双眼猩红，两行灼热的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就在刚才，她分明已经被君无凌和夏千羽杀死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复仇无望，可谁知一睁眼，又回到了道侣大典这一日。

夜云歌有些恍惚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胸口刚刚被君无凌一剑穿心的痛楚仿佛还在，耳边那些斥责愤怒的咒骂似乎还在她耳边萦绕。

但手中九霄寒玉剑冰冷的手感刺骨的真实，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四周挂满红灿灿的灯笼和喜绸如火焰样耀眼，看的夜云歌却浑身发凉不禁颤抖。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五百年前的那场大火。

宋家村三百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将土地浸湿染成黑色。

而五岁的她躲在阿娘的尸体下，恐惧的看着君无凌和夏千羽高高在上的悬立于空中，连哭都不敢哭。

而这灾难的一切……

都是因为她！

悔恨和恐惧让夜云歌的心魔爬了出来，她的思绪又不受控制的回到了五百年前那个下午——

五百年前。

宋家村。

夏末的蝉鸣裹挟着燥热，五岁的宋歌蹲在村口老柳树下的泥地里，草编的蛐蛐笼里关着一只翠绿的“大将军”。

阿爷和阿爹还有哥哥们在地里忙活着，而阿娘也去刘奶奶家缝衣裳，只有她是家里唯一的闲人。

她仰头望着树梢，阳光透过叶缝碎成斑点，忽然瞥见一道银光划过天际。

有什么东西坠在了村头河滩上。

“哇！有星星掉下来啦！”她攥着蛐蛐笼蹦跳着朝河边跑。

腐草气息扑面而来。

宋歌拨开芦苇时，看见柳树枝桠上坐着个白衣胜雪的仙女。

那女子正抱着一坛酒仰头痛饮，月华般的广袖垂落枝头，酒液顺着下颌淌进衣襟，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坛。

“你是星星吗？”宋歌踮着脚问。

女子醉眼朦胧地低头，眼角映着泪光：“小丫头……你说，怎么才能知道一个人爱不爱你？”

这个问题对于五岁的宋歌太难了，但她还是歪头想了想。

她想到了什么，举起蛐蛐笼有些得意：“上个月我阿爹弄丢卖粮钱，我阿娘把攒了半年的银镯子当了也没骂他！阿娘说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