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砚宁将那些不能对哥哥述说的心里话全都一股脑直言直语出来,她心里明白,哥哥也有很多烦心事,她还是尽量自己纾解内心的难过吧。
村里的风言风语一直有,哥妹两个幼小的心里也时时刻刻煎熬着。
在依恋母父的年纪,很多孩子都掩盖不住心事,但是他们却死守住了心门。
虽然很多事情不明白不理解,但是心中的不舒服是真切的。
盼望父亲回来,是哥妹两个时常坐在屋檐下彼此靠着最期待的事和习惯。
“我要回家了,要是你愿意,我们明天见,我继续给你带吃的。”
黎砚宁将身上的野猫放到地上,虽然留恋,但是她明白乡下的家容不下它,就连自己都被嫌弃,这一只外来的猫儿岂会被接纳。
可能是她的怀抱太温暖了,野猫一次次试图重新回到她的怀抱,但是一次次被狠心推开。
在彼此拉扯很久之后,野猫很有骨气地走开很远,不再回头看她。
“……那个,你愿意明天在这里等我吗?”
没有回应,野猫儿很高傲,更加加快了远离的脚步,一溜烟就钻入黢黑的密林深处。
很遗憾,黎砚宁再也没见着它,她一直铭记于心,为此耿耿于怀了很久。
也不知道这个冬天,它熬得下去不……
渐渐的,回到黎府的黎砚宁长大了,在一个同样阴沉的傍晚,她在回家路上听见了什么动物的哀嚎低鸣。
朝阴暗潮湿的小巷里望去,是一群孩子在踢过来踢过去什么东西。
那一坨脏兮兮的东西是猫吧!
黎砚宁意识到什么,她当即大声呵斥了一声。
那些坏孩子见大人过来,又嬉嬉笑笑成群结队从小巷另一头急速跑走。
尿渍味很刺鼻,倔强生长的苔藓挂在稀稀拉拉的石墙上,在泥泞的脏水里,一只奄奄一息的三花猫无助躺着,它的皮毛也染了自己的血。
黎砚宁瞬间红眼落泪,这只猫和小时候的它好像……
三花猫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是奶凶奶凶地龇牙咧嘴,它想以凶恶的面容恐吓走面前的庞然大物,它其实心里很害怕,颤抖的身体孱弱得不堪一击。
被抱在手心那一刻,三花猫张开獠牙试着反抗。
黎砚宁任由它咬,因为丝毫不疼,手皮一分一毫都没被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