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是这般容易受到情绪影响的人,但以往能够帮助他保持冷静清明的水灵,如今好像嗅到了最甜美可口的食物一般变得疯狂,两者心意相通,自然而言也勾起了他内心的贪婪。
这块灵石,还有那剑诀,他势在必得。
所以眼见这个叫莫印的年轻人,必须死。
这是把我当作囊中之物了?
王应墨见他没了闲聊的打算,也是冷冷开口:“亏不亏的,还是待会再见分晓,秦家主可别不小心折在这怀山老林里,秦家没了你这位家主,怕是要一蹶不振喽,哦,是本院忘了,秦家还有为年事很高野心不小的老爷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顾,只要秦家重复当年荣光,听闻秦家主与我朝军机夫人向来姐弟情深,怎么在你眼中,家人的性命也没有功名利禄重要嘛,姐弟情深,似乎也不是那么牢靠?”
小主,
他在王家是个混世魔王,那时虽不曾修行,但在同辈中从来也不是个会吃亏的的,但不曾修行终究不能身体力行教训其他孩子,所以骂人的本事,向来是一绝,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
这一番阴阳怪气,就好像一把刀子,直接捅进了秦阳心窝子,还搅了搅撇下刀子不要了。
秦阳再大的气度,再冷静,也挡不掉这掏心窝子的一刀。
雍容威仪的脸庞逐渐狰狞起来。
“等我拿下你,拷问那剑诀时,希望你还能保持你的牙尖嘴利。”
王应墨嗤笑一声:“就是赵元启那个欺师灭祖的王八蛋来了,本院也要再骂他一骂,何况你这个吃里爬外,养不熟的白眼狼。”
燕州归附数十年,在曹军机的影响下采取怀柔政策,加以教化,却换来与北齐联手背后捅刀子这么个结果,最终逼得曹军机只能以死谢罪,可不是吃里爬外?可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应墨不是其对手,天性爆发,本能便要先在口舌上讨些便宜,同时也是想要激怒对方,这样固然会让其痛下杀手,可既然对方都追到此地,王应墨完全不会低估对方要杀他的决心,愤怒与否都不会影响他的杀意。
但愤怒往往容易让人失智,或许能够籍此寻得些许破绽,找到那一线生机。
秦阳心中再挨一刀,再也按耐不住。
脚步一踏灵力轰然爆开,一条张牙舞爪水龙直扑王应墨而来,欲将他撕碎扯烂。
那凝聚成水龙的灵力浑厚无比。
王应墨在破甲上见过迟宇轩与董叶两人的战斗,这水龙的气势完全不逊色于当时迟宇轩凌厉的枪芒和董叶画中跃出的万般兵器。
可见董叶所言非虚,这个秦阳却是也是道脉境界走到了极致的高手,不愧与“有望灵胎”四字。
但他也浑然不惧,此刻前路被封,避无可避,要是重返怀山便是自投罗网,届时便如瓮中之鳖,被后面三人再围上来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只能向前,再向前,从秦阳手中,搏出一条生路。
大衍道身加身,衍道真剑在手,王应墨把破阵拳意激发到了极致。
此刻秦阳便如一人作阵拦在前方,王应墨只有凿开此阵,才是海阔天空!!!
水龙虽强,但王应墨也不是破甲上插手不了迟宇轩与董叶战斗的那个他。
衍道真剑当空劈下,一身凌厉拳意紧随而至将残余水元彻底碾碎,灵力重归于天地。
秦阳见了这一剑,也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能面对周年无人的围杀还击杀两人并且在自己赶到之前成功逃走,面前的年轻人绝不是弱者,而是他也要认证对待的强者,阴沟里翻船的事他见多了,却不愿自己也成为其中枯骨。
于是他抽出腰间湛蓝长剑,丹田水灵游曳而出,形似一条小蛇,通体透明,额头微微隆起,附着在其右手之上。
他竟是在第一时间便调动了水灵助战,半点不曾托大。
两人一瞬之间便交手数十次,双剑碰撞间灵力激荡,四周树木不断倒塌,烟尘四起。
衍道真剑再次接下秦阳的湛蓝长剑,那灵巧小蛇却缠上衍道真剑,张嘴对着王应墨一喷,没有丝毫声音,却有一股无形水元灵力呼啸而出,当面冲来,王应墨猝不及防,挨了这一击,登时头昏脑胀,秦阳抓住机会,凶狠一剑直指王应墨胸膛。
他完全是依靠本能强行扭动身躯才避开了这穿心一剑,饶是如此,那一剑还是穿透了王应墨肩头,吃痛之下,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他当机立断,散去衍道真剑,一拳砸在秦阳胸口,一拳向上,将刺穿肩头的长剑生生打飞,因为他发现,那长剑在刺入他身体后便在源源不断灌输秦阳那浑厚的水元灵力,疯狂摧毁王应墨的生机。
以至于他连抽出长剑都来不及,只能以如此极端的办法迫使长剑离开他的身体。
长剑不但划破了他砸向剑锋的拳头,还挑断了王应墨的锁骨。
鲜血瞬间如喷泉一般涌出,王应墨浑身浴血,但秦阳同样被他一拳打退,嘴角溢血。
如此一来王应墨王应墨便有了片刻喘息时机。
王应墨握住朱墨,抓紧时间恢复灵力。
那一拳,恐怕是目前为止除了对付赵元启之外最强一拳,那一式破阵一瞬间耗空了他几乎全部的灵力,以至于他连调动灵力为伤口止血都做不到,此时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