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贺太医在,本宫也尽可放心了。”
……
晏清禾去看了齐越一眼,便回房休息。也昏昏沉沉睡了一整个白日,夜间却被一个噩梦所惊醒。
她猝然惊醒时,一头冷汗早已浸满额头,转头一看,窗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挺起的小腹,还好,孩子还在。
那是我和他的孩子。
一个连出生都异常艰辛的孩子,一个或许出生后不久朝不保夕的孩子。
她明白,齐越是死不了了,而太后,注定是要与他正面交锋了。
可是,一个知晓了一切、布局好了一切的齐越,太后面对他又有多少胜算?
为了至亲,为了自己,晏清禾她明白,是时候该做出抉择了。
……
她点了盏灯,清醒片刻后,便提着灯前往齐越房中。
卫涛已经坐在门口,只是神情疲倦,时而闭眼养神。见贵妃来,顿了一下,却早就是习以为常,并不言语。
床榻上的齐越依旧昏迷不醒,唯有面色与唇色不似以往般苍白。晏清禾为他掖好被角后,就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期待他现在就睁开眼,和自己说上一两句话也是好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云鬓间取下一支簪子,细细摩挲、观赏起来。簪子通身乌金,首部镶了颗鸽子蛋般的绛红色宝石,周围则用若干粉白珍珠点缀装饰。
她还记得政和五年的九月,那年是齐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秋狩。他半夜为了给自己提前庆祝生日,就带着自己回家省亲、微服私访。后来,他嫌提前过生日总没有诚意,就特意翻阅典籍,寻了个其他的缘故,郑重其事地将大晟建国以来的成例给改了。从那一年开始,秋狩延期,而齐越也能与她在生辰那天夜游庙会。
从那时起,她就从来没有这么向往过每年的生日。
这只簪子,就是四年前他在庙会上为自己戴上的那支,他说这簪子很衬自己的肤色,肌肤冰雪莹,衣服云霞鲜。那日他们还带上了牙牙学语的元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们还一起放了花灯、赏了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