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娘的贴身婢女知晓你娘行宫走水的内情。”
“太子的人前几日也得到了消息,已马不停蹄去了。”
珧琢费解:“不能让你的亲信去吗?”他这皇子当得,事必躬亲,没有片刻歇下的。
云孜摇头:“她这人谨慎,你要想找到她得费点功夫,可只有你去,她才能相信。”
“你长得同你娘很像,她也知道你身上哪儿有胎记。”
珧琢:“……”
云孜:“如今澹州一事,让时鹄鹤对时轩羽心生嫌隙,时轩羽又因婚约一事,在朝中失势,眼下他彻底惹恼了苏杳,苏家这条路,只怕是走不通了。”
“时轩羽如今自顾不暇,若是能再让时御露出马脚,朝中局势自会天翻地覆。”
“此去幽州凶险,但随从太多,难免招摇过市——”
“不用,我一人足矣。”
一只圆滚滚的白猫从外大摇大摆的闯进殿内,腾腿扑入云孜怀中,慵懒的窝着,轻吟的浅哼。
一宫女领着另一宫女也进入内殿:“聂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绿莺,说是要请四皇子去一趟凤翊宫。”
身后的绿莹见宫女称皇后为聂皇后,心中自是难平的,愤愤起伏后被云孜冷凌的眸子一瞟,也隐忍住了。
“四皇子,皇后娘娘请你去一趟凤翊宫。”
珧琢自是去了,凤翊宫,好不富丽堂皇,所到之处,恢宏大气,装潢金贵,不愧是后宫之主的居所。
珧琢聊表恭敬的草草行礼,未等聂玉姝叫起身,早已兀自脊骨挺拔立于中庭。
太子也在,仍是一副事不关己,调笑恣意的模样,摊开的手心窝着鱼饵,一下一下的投往莲池内。
时御也只是不经意间淡瞥了一眼珧琢,又去看他池中锦鲤了。
聂玉姝凤冠步摇,毫不收敛眼中的厌嫌,却也能笑着虚与委蛇一番。
“回宫多日,怎不见来看看本宫?可是还有什么不便之处?”看似询问关怀,实则诘问。
珧琢不喜后宫这些争权夺势的假仁假义,不冷不热应道:“琐事繁多。”
聂玉姝:“也是,你在外多年,刚回京,自是得忙碌安置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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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本宫给你挑两个能办事儿的女官,她们在深宫多年,规矩这些懂得不少,也能帮衬你一二。”
聂玉姝扯着眉眼笑显细纹,僵硬的面容当真是牵强,也难为她还能明讽珧琢不懂规矩。
珧琢也并不遮掩,言语中颇为不识抬举:“不敢劳烦聂皇后费心,散漫惯了,我自有一套规矩。”
‘聂皇后’三字,可谓是将聂玉姝气得牙根儿痒痒,眼中的深恶直戳珧琢面门。
“既四皇子不喜约束,可有些举止,也得端正些。”
“云贵妃虽是你的庶母,可皇子与后妃往来甚密,也难免落人口实。”
珧琢轻哂后,视线也落在了满池碧水内:“聂娘娘教训的是,那儿臣日后就不同你请安了,宫中往来甚密,难免落人口实。”
聂玉姝又怎会听不出珧琢的言外之意,气得攥紧了一旁佝腰搀扶她的宫女,可即便那宫女朱甲嵌入肌肤中,也硬是不敢吭声。
随即,男子用拱手相拜:“娘娘若是没事,儿臣就不叨扰了。”
“等等。”
聂玉姝对这时琢当真是恨极了,虽不过才见了两面,可对他的恨,竟远比对珧姒还深。
“前些时日,太子生辰,你说妧皇后留下的凤印在你手上,如今本宫贵为六宫之主,东西也该物归原主吧?”
珧琢也皮笑肉不笑的扯唇,同时御对视的那一眼,已是兵戎相见,过了千百招了。
“按理来说,本该如此,可只怕是不成的。”
珧琢为难的嘴脸很是无辜:“娘娘有所不知,凤印虽在我这儿,可早已同我母后入了陵墓、作了陪葬。”
男子容姿卓绝的面儿上挑眉,轻谑浅嘲一笑:“娘娘手中不是有一个吗?”
“可若是娘娘执意想要,我大可将我母后埋葬之地告诉你,你遣人去拿。”
聂玉姝心中有火,却难以发作,只能故作典雅:“既如此,还是等日后将你母后的陵墓迁回皇陵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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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神色倦懒的窝在阁中,深冬腊月,她更是不愿在外走动了。
透过窗杦往外赏雪,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如此美景,也是无心理会。
“小姐,您晚膳用得少,又吐出来一些,夜里指定是扛不住的,可要奴婢去给你煮一碗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