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夕阳已没入了山后,远方天际仍可见一抹残红,明月初上,归巢鸦雀叽喳着成群结队地从头上飞过。近处却是云雾环绕,暝烟笼罩着幽林,闲云自由舒卷,别是一番清旷之景。
乔婉娩看了一会,忽然风起云涌,云雾团团翻滚,月光之下,就如银浪涌动,眼前之景均被浓云遮蔽,朦朦胧胧,再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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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茫然,手心里传来一阵温热,不由微微侧过头,只见李相夷正温柔地瞧着她,低声道:“随我来。”
他带着乔婉娩三转两转,很快便走出了那道雾阵。
此时半轮明月高挂中天,眼前流泉飞瀑,飞琼碎玉,山间林木因风碎响,与那山泉之声汇成音籁,端的是幽丽清绝,风景如绘。
乔婉娩一路随着李相夷而行,此时却见他止步不前,不由问道:“相夷?”
却见李相夷微微犹豫了一瞬,便带她转入了一条山道。
这条山道她是认得的,正是通往李相夷师父漆木山所住的“云居阁”。
数年前,漆木山与妻子芩娘二人打赌抓阄,看谁带出的徒弟更为优秀,李相夷跟了师父漆木山,而单孤刀则被芩婆带走,自此云隐山南北峰各有一处云居阁,两处之人每月相聚一次,检验师兄弟的习武成果。
比试结果毫无悬念,李相夷始终是赢的那一方。
而今归来师门,师兄已不幸殒命,自己也身负重伤,如风中之烛,垂垂危矣,此情此景,不知师父见到他时,又该作何感想?
明月孤悬,只见漆木山所居的云居阁前古树参天,亭亭若盖。
李相夷上前轻轻叩门,夜深人静,四下唯有虫鸣隐隐传来。他瞧了瞧夜空,那轮残月已然西斜,大约再过两个时辰,方见晨光。
他正要与乔婉娩商议寻个干净的所在,稍稍歇息,等到天明再来敲门,却忽而瞧见那扇竹门后隐隐透出的灯火似乎与从前有所不同。
他定睛细瞧,更是心惊,登时便慌乱地推门而入。
竹门之后,是一片小湖,湖畔有数间小屋,正是漆木山平日坐卧之处。
自李相夷下山后,那屋檐之下,总是亮着一盏灯笼,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归来。那盏灯笼是漆木山亲手所制,蒙着红纸,甚是喜庆。
然而此时,那盏灯笼却是白惨惨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