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东西两侧的厢房,一侧改成浆洗房,做好的寿衣要在这里过一遍水,清洗掉布料上的灰尘,另一侧则改成了绣娘们中午吃饭的饭堂,还在院子里加了几排晾晒衣物的架子。
沈鹿竹留下了孙家布庄的伙计,无论是卖货,进布料的染坊,还是孙家之前的那些绣娘,他都熟悉得很,内院在改建的同时,沈鹿竹便带着褚秀秀,还有蒋娟和林秋怡,每天和这伙计一起选布料、招绣娘,忙得不亦乐乎。
这还不止,得了空小两口还特意跑了一趟纸扎作坊,拉着作坊主管工艺的管事,还有几个老师傅在房间里讨论了许久,连午饭都不曾用,直到半下午才满脸笑意地从纸扎作坊离开。
方才讨论得太过投入,沈鹿竹一走出作坊,才感到腹中饥饿难忍,小两口连忙在街边找了处小餐馆,祭拜自己的五脏庙。
等小两口回到长青街东院,正正已经歇过晌,正坐在褚三叔的膝盖上,在自家西院入神地看薛长山和薛长林两兄弟处理那口刚做出来的棺材呢。
薛家两兄弟跟着褚义学做棺材已经快一年了,如今已经能帮着褚义做许多事情了,尤其是老大薛长山,许是年纪长上几岁的缘故,做起木匠活儿来一板一眼的,颇有些老师傅的风范。
瞧见小两口回来,褚三叔先是关心了几句,随后沈鹿竹又问了中午褚秀秀可有给褚礼送饭:“我今儿没在家,秀秀中午可还忙得过来,午饭可有给阿礼和梁先生送过去?”
“堂嫂放心吧,忙得过来,我中午特意提早了些开始准备的,做好饭就给堂弟和梁先生送了过去,不过到客栈的时候,两人不在房间里,邓老板家的小公子说是一早就提着画板出去了,他说问了梁先生,说是带着堂弟出去采风,中午会回客栈用餐,我便把食盒托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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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老板家的小公子,他还特意问了梁先生这些?”
沈鹿竹想起了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好像十分关注褚礼和梁先生似的,对自家人好像也很是恭敬客气,偶尔几次她去送午饭,每次都能见到他兴冲冲地出来,随后瞧见自己,又会瞬间规矩起来,恭敬地打招呼,或是主动帮忙送饭,或是在一旁带路,热情得很。
褚秀秀点了点都:“嗯,我去时他是这般和我说的,不然等下我再去客栈瞧瞧,万一堂弟和梁先生没吃到午饭就不好了。”
沈鹿竹闻声瞧向了褚秀秀,脑中划过一丝念头,却又转瞬即逝,叫人摸不到头脑,摆摆手打消了褚秀秀的念头:“无妨,客栈开门做生意的,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诓骗咱们,看这时辰阿礼估摸着也快回来了,等下问问他不就成了。”
姑嫂两个正说着话,那头褚礼已经推开了东西两院间的木门,走了进来:“我说怎么东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原来都在这里,阿兄阿嫂今儿回来的倒是早些。”
褚义笑着接过弟弟手里的画板,方才妻子和堂妹的对话,他自然事听见了的,知道妻子想问,便率先开口道:“听说阿礼今儿跟着梁先生出去采风了,都画了些什么,感觉如何?”
褚礼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阿兄是怎么知道的,师父今儿确实带着我出去转了转,他说我如今线条和颜色用得都还不错,不能老待在屋子里,得出去多瞧多看,今儿就带着我在街上画路过的行人。”
褚礼说着还把自己画了一半的画纸拿了出来,给自家人看。
沈鹿竹知道褚礼天赋好,如今见了他跟着梁怀仁后画的,心中更是庆幸,多亏自己当初应拉着梁先生收了褚礼为徒,不然自己还真的很难在短期内,就能叫褚礼有这么大的进步。